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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 taken at Udaipur

 

2013年是最沒有計劃的一年,蠢蠢欲動的心,從年頭開始。

因為一張平機票,年頭突然跑到台灣原住民部落裡的農場打工換宿一個星期。可能這一年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,才不過是一年前的事,星空與雲海、農田與果園,在記憶中竟然有點遙遠。猶記得山區早上寒氣迫人,七時便要起床吃早餐準備一天的工作。為了有一塊好地種蘿蔔之類的,辛辛苦苦把石頭撿走,把泥土翻鬆;為了收割幾百斤新鮮高麗菜,趕著第二天送到客戶手上,晨早上山不斷割啊割、搬啊搬,還要把菜抹乾淨、去掉外觀不好的老葉,一個個整齊入籃。做了大半天,連手臂腰骨也酸痛起來。每一棵菜,都是得來不易的成果,以後念茲在茲,更懂珍惜。

原以為那些美麗的日子會帶來美好的開始,回來卻一度再次掉進沉鬱的世界裡。生活感到異常孤單,望海望湖望山望樹,似乎沒什麼不能讓我凝視良久。回頭看,也許人孤單到一個地步,便愈發沉醉於字裡行間,什麼心事只要寫出來,彷彿就是種解脫。如是者,從前旅行中的種種人與事,如今成了苦悶日子中的最佳甜品。新年期間開了這個 Page,本想跟素未謀面的人分享一些感覺和想法,順便提起筆練練字,起初不很成功,卻漸漸發現文字為鬱結的生活開闢了一條出路。

大學最後一次考試完結後,急不及待跑到印度去。自問身體不算差,卻一個不小心在印度患上感冒,天天流鼻涕,好不舒服,食藥也沒效果。也許病得太久,外感入裡加上水土不服,腸胃很差消化不良,結果有一晚吃了保濟丸後,幾乎每隔一兩小時便要衝進廁所,彷彿要把幾天的食物一次過全都排出來一樣。第二天起來居然還有點力氣,便堅持繼續做義工。怎料吃早餐時連唾液也不夠用,什麼也吃不下,費盡力氣走到做義工的院舍,最後還是在床上倒頭大睡,幸好沒有麻煩了別人。小病是褔,環境再差,也沒什麼捱不過的。對比那些無依無靠卻仍然努力生活下去的院友,我那點苦算不上什麼。

在印度的日子才不過一個多月,回來後卻花了半年時間慢慢地寫了很多短篇的印度遊記,一度讓人家還以為我仍在印度。究竟是什麼力量推動著我樂此不疲地說著旅途上的故事,是什麼緣由讓我念念不忘所走過的路呢?

遊印回來不久,飽受病痛侵擾之餘又突然被家中發生的事情所困擾,心思都放在家人身上。幸好否極泰來,一切暫時穩定下來以後,機緣巧合之下到了湘鄂兩省共三個城市,除了工作上要做的事外,其餘時間不遊景點,只和在路上相遇過的好友過點小日子。朋友熱情招待,吃家常菜談家常事,感動盡在不言中;鄱陽湖邊、岳麓山上,盡是溫溫暖暖的情誼。從沒想過大家偶然相逢卻竟然成了好友,爾後又能再度重逢,乃是本年最值得感恩的事。

回望這一年,好像過得特別不容易,心情大起大落,哀愁不比2012年少,驚喜卻比2012年多。剛看過宮崎駿的《風起了》,仍被這句話感動著:Le vent se lève... il faut tenter de vivre! (風吹起了,唯有努力試著生存)。在變幻莫測的世界,無人能預知未來,改變總比計劃快。生活難免遇上艱難時,旅行亦非無盡的歡笑。然而無論甜酸苦辣,那些感動、勇氣和堅持,卻不易在記憶中消逝。積累下來,就成了一路走下去的動力。

新年伊始,心裡雖無大計,卻寧可選擇一條較少人行的路,也不願在現實中放棄尋找發夢的空間。辦法總比困難多,摸著石頭過河,總有路可以走下去的。

謹祝大家2014年有個好開始,身體健康,生活愉快 =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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